“没事儿,在建立寝室的时候,就考虑过安全问题了。在我的宿舍里,没人能对我动手。”秦云行的目光在隐藏了种种安全设备的房间各处扫过,话说得相当有底气。
海小宝正吃着鱼的小身子一僵,总觉得背脊发凉。
但邢越尚对此,显然并不如秦云行那样放心:“但,要对您不利,未必就只有直接对您动手这一种手段。殿下您也是看到过的,之前还有人威逼利诱试图从我这里打探到您的信息。”
秦云行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,无赖道:“随你怎么说,我撸毛之心坚如磐石,绝无转移!再说你不想让我找室友,也只是出于私心吧,没了你,还不准我再找只毛茸茸方便治疗吗”
邢越尚陡然收了笑,一双琥珀色的眼隔着屏幕直直地看着秦云行,认真道:“殿下,我承认,站在爱慕者的立场,我希望您身边除我之外再无他人。但您应当清楚这一点,您的利益,永远在我个人私欲之上。我虽然不喜欢,但从未阻止过您撸毛,甚至主动配合您建立学院制定体检方案,因为我知道这有利于您的治疗。
但您想撸毛,没必要非得放一个在身边,不是所有兽人都如我一般忠于您,有些人虽非恶人,但立场不同,注定了不会将您的利益至于首位。只要利益合适,出卖您就成了必然,我实是不愿看到您的一片善意,却被我族辜负践踏。秦云行,我很担心你,从离开你的那一刻起,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挂心着你过得如何,接触的人是好是歹,遇上的事是善是恶。您不能因为我爱慕您,就将我的所有建议都置若罔闻,这不公平。”
秦云行正在夹菜的手陡然停住,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。有些不自在,还有点暗暗的小开心,有人如此真心实意地惦念着自己,哪怕这人怀了些不应有的别样企图,也总归是难得的。
海小宝看着秦云行这羞涩的情态,吓得差点把嘴里汤给喷出去。殿下你这聊着聊着忽然两颊绯红,春情荡漾是几个意思难道说亲王正在玩什么了不得的y
但很快,海小宝就打消了自己那越来越泛黄的猜想,因为秦云行虽然红着脸,神色却难得变得正经了起来。
面对认真的邢越尚,秦云行自然也是要拿出郑重的态度以回应:“你说担心有兽族对我不利,但能把担心说得这么具体,想来你担心的不是有些兽人,而是某个兽人吧我再大胆猜测一下,你担心的那个人,正好你我都曾接触过,姓竹名辛对不对”
邢越尚愣了一下,然后急切地追问道:“殿下,该不会他已经对您做了什么吧”
“那倒是没有。”想起大巫离开宿舍时那恹恹的模样,秦云行勾起唇角:“不用担心,我没那么容易被人利用。我或许会因为个人爱好做出种种冲动行为,但身为亲王这么多年,对于别人加诸到我身上的企图心,我还是很敏锐的。只是很多时候,我选择了看破不说破而已。”
看着秦云行那微微眯起的狐狸眼,邢越尚反倒有点担心大巫了,他是见识过秦云行的演技的,再想想大巫之前那对殿下势在必得的轻松口吻,想来他这会儿多半还拿秦云行当个好忽悠的单纯少年,蹦跶着拼命想讨殿下欢心呢……
“您清楚就好。”邢越尚在心底给大巫点了把蜡:“但您需防备的,远不止一个大巫。”我需防备的,也远不止一个大巫。邢越尚在心底也默默给自己点了把蜡。
秦云行:“安啦,有了你这个前车之鉴,我现在的撸毛对象,都是清晰明了的等价交换关系了。”
邢越尚正想追问什么叫清晰明了的等价交换关系,却见秦云行脸色陡然一变,失口出声:“怎么会”
邢越尚:“怎么了”
“哦,看错了。”秦云行面上很快恢复了镇定:“我刚刚收到个消息,说有头羊驼大庭广众下睡人。”
“怎么会”邢越尚惊愕脸。
秦云行:“是啊,我反应跟你一样,然后我又仔细看了一眼,原来人写的不是睡,是唾……”
邢越尚忍不住笑了:“原来是这样,羊驼这一族确实是有这个毛病,被惹急了和争食的时候,都有可能吐口水。但……殿下你满脑子都装着些什么啊这都能看错。”
秦云行笑笑:“好了,我得赶紧吃了饭问问那羊驼唾人的后续了,回聊。”
“好的殿下。你也别太辛苦,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丢给手下人去处理就好。”
邢越尚不疑有他,结束了通讯。却不知在通讯结束的一瞬,秦云行的脸便陡然冷了下来,一声绝不会传入邢越尚耳中的回答似嘲非嘲:“如果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好了。”
什么羊驼唾人,那是秦云行胡诌的。秦云行刚刚收到的,是治安官传来的调查结果,事情和大巫所说的,并没有太大出入,唯一有出入的,是那个解开泰迪项圈,纵他犯错的人。那人既非飞羽族或是鳞甲族,也非云昭人,而是走兽族的自己人。这个人他还曾有过一面之缘,正是邢越尚的亲弟弟,邢安!
秦云行闭上眼,仿佛看到那藏在阴影下的套索,正一步步向着邢越尚蜿蜒而去。他绝不允许